慧通综合报道:
“这是1972年尼克松时代以来最难赚钱的时期。”
尽管美国老牌咨询公司Ned Davis Research在近日的一份报告中发出上述感慨似乎有些夸张,却也很形象地折射出当下全球经济的不确定性给投资者带来的困扰。
回想年初,不少机构在展望2018年世界经济形势时,乐观心态和预期并不在少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WB)分别将2018年世界经济增速预期上调至3.7%和3.1%。世界银行更预测,全球经济将迎来国际金融危机之后的全面复苏。有的媒体甚至用“甜蜜时刻”或将延续等来描绘2018年的世界经济。然而,真实世界的经济走势却是经济增长分化,金融市场动荡不断。
如果把即将过去的2018年全球经济比作英国的天气,则善变是较为精准的概括。这也难怪,年初时的乐观预期是建立在2017年全球主要经济体取得了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首次同步增长,且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追踪的所有45个成员都获得增长的基础之上的。只是,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变量,包括制度与政策变量、执政者的性格偏好及诸如英国脱欧这样的突发因素。这不,因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抬头,国际贸易和跨境投资作为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动能,2018年以来明显弱化。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报告显示,受美国税改推动其跨国公司利润回流等因素影响,2018年上半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FDI)同比下降41%,对世界经济产生了明显的负面作用。而IMF预计,2018年全球货物贸易量增长3.9%,远低于2017年5.1%的增速。
作为全球超级经济大国,美国经济尽管在年末受到股市大幅震荡的拖累而未能实现首尾兼顾,加上倔强的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货币政策上与白宫闹得不可开交,给市场投下新的不确定性,但整体而言,美国经济还是延续了去年的强劲态势,前三季度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按年增速分别达到2.2%、4.2%和3.4%,在所有发达经济体中最强劲。相形之下,欧元区经济在夏天就开始掉链子了。尤其作为欧洲经济的稳定器,德国全年经济增长率预计为1.5%,低于此前预估的2%,这不能不使市场对明年的欧洲经济表现持更为审慎的态度。
至于一言难尽的“脱欧”,迄今为止,无论是欧盟还是英国,似乎都没有找到“友好分手”的最优解。英国民众与唐宁街、威斯敏斯特宫可能还要为此纠结相当长一段时间。而不管怎么说,因“脱欧”带来的商业成本上升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曾在伊朗有相当投资的欧洲巨头——道达尔、德意志银行、戴姆勒、空客等,今年以来由于受到美国退出伊核协定的影响而不得不计提沉没成本,这恐怕是跨国公司首席风险官们最为沮丧的了。
在地球的另一边,日本同样也遭遇了雷暴天气。东京政府12月10日公布的第三季度GDP修正值显示,日本第三季度GDP同比大幅萎缩2.5%,创下四年来最大跌幅。2017年,日本经济增长1.7%,为近些年来较高增速。由于私人消费和商业投资疲软,2018年一季度日本经济环比折年率萎缩0.6%,这是2015年四季度以来首次出现萎缩。二季度,日本经济回升,环比折年率增长3%。三季度济环比折年率萎缩1.2%,再陷萎缩泥潭。11月,日本制造业PMI为52.2,较上月升0.4,显示日本经济仍在反复。
另一方面,全球大类资产在今年罕见出现全线下挫,以美元计的股票、债券、原油等资产,绝大多数在2018年的回报为负。曾经被白宫视作执政业绩晴雨表的美股,进入10月后全线大跌,尤其是以苹果为代表的科技股在风光不可一世之后进入深幅回调区域,某种程度上说明投资者对全球经济增长不确定预期的担忧在加剧。这大概也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第一副总裁利普顿(David Lipton)日前发出“下一次金融危机的乌云正在积聚”的相关警告的基本逻辑之一。
虽然全球性的贸易冲突未能幸免,但世界经济今年最大的幸运是在上一轮大危机爆发十周年之际免遭新的寒冬摧残,尽管危机阴影从未真正散去。美股告别超长牛市周期说明全球投资者对美国经济增长的乐观预期与资产配置偏好正在消退;长期处于徘徊状态的欧洲和日本不会甘心于经济滑向二流,培育新增长动力的趋势不容忽视;以中国和印度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尽管面临不少挑战,但在全球经济增长中的重要引擎地位不会被代替。总体而言,被普遍寄予厚望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尚不足以支撑全球经济的更强劲增长。
全球经济史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信贷扩张不能支撑经济信心,各国经济的有效增长端赖于技术的内生性进步与人力资本的不断提升。从这个意义上说,全球经济的曙光只能来自真正意义上的技术与产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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